夜曲Chapter 23
你又不是演员，何必演的那么逼真。
#圈地自萌，勿升真人#
我们背着黑暗，看着阳光，眼前一片晴朗，像是住进了一个乌托邦。
可是背身而过的画面，也许是你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沉重。
如果你从未从泥沼中爬过，就不要轻易感叹世界的美好。
没有人生来高贵。
夜幕漆黑，火光冲天，烧红了人心。
秦逸发现在废墟里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的时候，男孩被烟熏的看不清模样，头发粘腻，双手抱着膝盖，破烂的衣服内是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但是男孩却没有掉一滴泪，抬着头，脏兮兮的脸上，一双漂亮的眼睛，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逸。
没有一丝恐惧，像是荒蛮地里亮起的一颗星星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邬童。”
*
秦逸看人从来毒辣，手段亦是。
他把邬童当成捡回来的一块宝，这孩子生的漂亮，心性坚硬，头脑更是在同龄孩子里面更显伶俐。
随着邬童一年一年的长大，秦逸更加喜欢这个孩子。
他故意在邬童面前杀了个不听话的人，少年从旁边走过，仿佛目光所及都不达心，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有。
秦逸一边擦拭着枪，一边看着少年。
“邬童，你知道秦叔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“知道。”
少年眨着眼睛，目光晶亮。
“你害怕吗？”
“不害怕。”
“哦？为什么？”
“见过最可怕的，这些就都不可怕了。”
那场大火将他的家烧为灰烬，7岁的他在黑暗的夹缝里看着父母命丧眼前，在废墟里躲了两天两夜，没有人营救。
没有人知道7岁的他在那48个小时里将弱小的灵魂如何增化。
也就没法道貌岸然的要求谁非要做个好人。
对于17岁的邬童来说，随心就好，毕竟秦逸待他如师如父，10年的养育之恩也无法一笔带过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我亲自做的指环，戴上看看。”
邬童接过去，在手中摸索了片刻。
“喜欢吗？”
“还不错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邬童。”
秦逸看着个子已经赶超自己的邬童，他的确缺少情感这种东西，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，也不免有些情怀作祟。
“从这一刻，邬童已经死了。你以后的人生，叫做王俊凯。”
“身家干净，特警队选拔的杰出人选，你会很顺利地进入到警方，成为我最有力的臂膀。”
少年看着手中的指环，消化着秦逸的话。
“所以，我要离开这里了吗？”
“会舍不得吗？”
少年忽然弯唇一笑。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千万不要背叛秦叔。知道吗？”
秦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所以以后我可以站在光明里了吗？
王俊凯在夜里摸索手里的戒指，然后拿出工具，在光洁的金属上刻了一个“T”字。
邬童，就让我用这种方式纪念你吧。
*
王俊凯17年来第一次走出那么远的路，这里环山不傍水，这里路途崎岖，每走一步都像是一个未知。
沉重的铁门拉开了特训部队的大门。
真像个监狱，王俊凯在心里腹诽，面上含笑。
入眼是绿色单调的建筑，王俊凯压着眸子，看着人烟稀少的训练基地，庄严肃穆，一双脚忽然不知往哪边走。
终于见到一个人影，王俊凯提着行李加快了步伐，直接抬手拍上了那人的肩膀。
“喂，你好，军用宿舍往……”
那人转过身，王俊凯的话忽然戛然而止。
就好像应了那句俗套的搭讪，我好像在哪见过你？
王俊凯在心里绕了一圈，应该是梦里。
或者是前世，也似乎是在这个17的年纪。
反正就这样走进了彼此的眼睛，似曾相识的诡异与老套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那人看着愣在原地王俊凯，心里想着特训队何时门槛这么低了，毕竟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真的貌似连两块砖头拎起来都费劲。
“啊？哦，我想问军用宿舍往哪边走？”
“正好我也要去，一起走吧。”
“太好了，真巧啊。”
“我叫王俊凯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叫易烊千玺。”
*
特训队的生活除了枯燥，就是残酷麻木的训练。
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没有身份，有的只是一个编号，易烊千玺是28号，而和他住在一个宿舍的王俊凯，是21号。
易烊千玺心思缜密，却也有看错人的时候。
特训兵每天都有人被淘汰，而这个整天笑嘻嘻的王俊凯，却是与他自己不再伯仲之下。两人越发惺惺相惜起来。
所谓两人惺惺相惜，不如说王俊凯单方便的自我加戏。
易烊千玺很头疼，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上了训练场就像一只嗜血的小狼狗，训练过后还是小狼狗，不过是萌宠型的。
“21你能不能不靠着我了？天这么热感觉不到吗？”
“你热吗？热你就脱啊？关我什么事？”
“杨队长要是知道你拆了他辛苦埋的炸弹，估计开着坦克撞死你。”
“管他呢，老杨搞这么幼稚的陷阱，不就是为了演习吗，我只不过是提前交作业。”
易烊千玺翻着白眼，不过他也佩服王俊凯，因为他总是能把枯燥的生活变得极为有趣。
就是有点太粘人了点。
“21，你怎么……你回你床上睡！”
易烊千玺压着身子低吼，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某人，如果不是怕吵醒其他战友，他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。
“冷死了，抱着暖和。”
暖和是暖和，易烊千玺有些无奈。
身上的人逐渐平稳了呼吸，软绵绵的，易烊千玺第一次，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。
他们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地里，走过炎夏，走过寒冬，走过彼此分毫不差的时光。
苦累却不平淡。
可能是因为有些人的陪伴。
王俊凯觉得，特别好，他是王俊凯，特别好。
特训队难得休假一天，所剩无几的一些队友选择与床倾心陪伴，只有21和28这两位不嫌累的翻上了部队外面的山头。
翻到顶的时候太阳开始下落，圆圆的红日在远方缓缓垂下。
映在两人绿色的军装上，暖暖发光。
“真好啊！”
王俊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眼睛亮亮地看着夕阳滑下，照在他的脸上，折成了一道光，惊艳了一旁单手插兜的易烊千玺。
耳朵有些发烫，易烊千玺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，也坐了下来。
两个人一个双手反撑着地面。
一个随意盘着腿。
周围是山顶树林里散发的青木气息，沁凉又清新。
“喂，28，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，大家都是铮铮铁汉，忽然来了句这么小清新的台词，让易烊千玺一时招架不住。
可是他却没有立即骂回去。
而是愣在原处，咬着半片嘴唇，不说话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着身边人的侧脸。
像是要看进心里。
“我有喜欢的人，我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这件事。”
王俊凯笑出了虎牙，看着远方的景色。
忽然双手放开嘴边做出喇叭状。
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叫喊。
“我有喜欢的人！！”
“我有喜欢的人啊！！”
“你们知道他是谁吗？！”
他的声音清透饱满，激起了山谷中的飞鸟。
易烊千玺转过头，看着他的样子，大脑像是不受控制。
“我好像也有喜欢的人。”
声音清清浅浅，落在王俊凯的耳朵里激起眉眼弯弯。
他转过脸与易烊千玺对视。
“那我数一二三，我们一起说喜欢人的名字好不好？”
“谁耍赖谁是小狗。”
易烊千玺愣了下，点了点头。
“一。“
“二。”
“三！”
“王俊凯。”
“易烊千玺！”
……
夕阳落了一半，照在山林中，美景如画，画中人沉醉。
还是刚刚那番模样的对视。
只是梨涡映着虎牙，美好的不像凡世间的人物。
*
我很庆幸，在所有艰难的岁月里，你的出现，沉淀了我苦闷的生活。
王俊凯觉得不真实，所以他反复确认。
“你上次说喜欢我，是真的吗？”
“28，我告诉你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你说的话我都相信，所以你千万不要骗我。”
易烊千玺抿嘴轻笑，在寂静的月光下，轻轻吻了王俊凯的唇角。
那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，浅尝辄止。
“我也不是什么好人，你也不许骗我。”
王俊凯虽然脸皮厚，但是第一次被人吻了，还是激动地差点晕厥，那个夜晚他翻来覆去合不上眼。
差点激动的忘记了自己是谁了。
而他绝对不能忘记自己是谁啊。
也许王俊凯可以拥有那么坚硬冷冽的心脏，却是这颗心燃发感情的时候才会那么手忙脚乱，不知所措，却又幸福的满溢。
特训队的三年时光，枯燥的漫长，幸福的短暂。
秦逸终于在三年后开始频繁联络他，以王俊凯的能力，从未被有所察觉。
又是深夜，王俊凯起身，在走到易烊千玺床铺旁的时候，轻轻为他拉了拉棉被。
而就是这么不经意的动作，惊醒了沉睡的易烊千玺。
“秦叔这次有什么话要带”
“你们很快将被各自分配，以你的材质，绝对不会去差的地方去，但是你一定要想尽办法进缉毒大队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秦先生特别让我转交一句话，你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，邬童。”
……
王俊凯踏着沉重的月色转身归去。
异于常人的洞察能力，让他迅速握住怀里的枪。
“出来！”
幸好夜色够深，可以遮住易烊千玺脸上的阴沉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王俊凯觉得这晚特别凉，冻的嘴唇发抖。
“我想这话应该我问你。”
“21号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*
王俊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害怕，因为哪怕易烊千玺向上面揭发了他的身份，将他送上刑场，他也不会害怕。
因为没办法，他又不能杀了他灭口。
杀了他，跟亲手挖出来自己的心，有什么区别？
可是，易烊千玺没有送他上刑场，而是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。
那天军队紧急集合，王俊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易烊千玺。
队长宣布易烊千玺违反军规，开除军籍，王俊凯在队伍里掐破了掌心，却在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中看到了陌生。
即使是对他失望至极，易烊千玺也不应该有那种目光，那种目光，就好像他们从未相识一般。
易烊千玺彻底消失了，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，从不存在。
王俊凯想法设法调查，却连档案袋里都是一张白纸。
心好像空了一块，可他还是要继续前进。
他没有辜负秦逸，成功地进入了缉毒特警队，并且以优异的条件深得器重。
只是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一个人。
他很庆幸他还跟着杨复，因为这个人，曾经也跟易烊千玺的很深的瓜葛。
王俊凯卧底的身份不可厚非，他知道特警在毒龙里也有卧底，在王俊凯的帮助下，除掉了不少。
只是有一个却总也找不到，有一次任务中，王俊凯看到了杨复和一个人对话，只是天太黑，他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。
这无疑让王俊凯更加感兴趣。
而在查这个人的过程中，王俊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。
杀杨复虽然不是他本意，但秦逸的命令不能违反。
杨复葬礼的那天，王俊凯在队伍里感受到了一道目光，只是在看过去时，早已空无一人。
杨复的死除了激起他少许的悲伤外，他却在破译对方电脑档案的时候，找到了让他烙印在他心口的那个人。
陈旧的木门几秒钟便可撬开，王俊凯站在那间破旧的房子内，看着简陋却依旧整洁的环境。
还是那熟悉的气息。
王俊凯躺在了床上，感受着同样的体温，激动地牙齿都有些打颤。
当那个人推门而入的时候，王俊凯的眼神开始失焦。
他还是那般模样，生人勿近，心思缜密，侦查能力依旧无人能敌。
所以在两人纠缠后，易烊千玺翻身压下他开了灯后，王俊凯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陌生。
“王俊凯？”
“从你嘴里叫出我的名字，真好听。”
*
王俊凯觉得上天终于眷顾他了，因为易烊千玺忘记了所有，尽管忘记了美好，但也忘记了疼痛。
如果这般造化弄人，是不是也就意味着，他们缘分未断。
所以尽管一次次违背秦逸的吩咐，尽管一次次差点被折磨的丢掉半条命，只要你梨涡浅浅还是对着我，我都可以回以微笑，告诉自己没关系。
……
一把枪对着王俊凯的脑门，易烊千玺眼神冰冷，没有一丝情感。
“邬童，你去死吧！我怎么可能喜欢你？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？你去死吧！”
“砰！”
枪声响起。
脑间喷洒出鲜血，溅湿了双眼。
王俊凯忽然从梦中惊醒。
他大口喘着气，胸前是连环的起伏，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。
眼前漆黑一片。
王俊凯平稳着呼吸，咽了几次口水，还是觉得干燥。
他打开灯，拿起床头的水杯一饮而尽。
嘴角还挂着水渍，眼神慢慢开始变得寒凉。
他将水杯放下，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地，打开门，朝着一个房间慢慢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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