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他 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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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粒沙子里看宇宙，在一朵野花里看天堂。
#圈地自萌，勿升真人#
“怎么会这样？！”
李涣看着审讯室内混乱的情况，眉头皱在了一起，他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一旁不语的王俊凯。
王俊凯压深了神色，将审讯室内近乎癫狂的孙志洋尽收眼底，开口对方宇问道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昨晚带回来就睡着了，我跟子良还以为他是累坏了。”
“刚刚醒过来就这样了。”
方宇看了看身后坐在不远处低头正平复情绪的莫然，叹了口气，继续开口。
“还差点抓伤了莫然。”
“这应该是精神上的问题。”
李涣收回目光，再次看了看室内混乱的情况。
孙志洋的眼睛无神，对于接近者有着反应极大的恐惧，如果强行审问，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。
“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？”
王俊凯不置可否，只是轻微点了点头，算了回应了李涣的问话。
“医生通知了吗？”
“通知了。”
方宇连忙点头。
“孙夫人呢？”
“我打了电话。”
“不过，孙夫人，好像身体不适，可能不能尽快赶过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王俊凯眼神里夹杂了一丝烦躁。
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候，就是各种伤脑筋的问题。
如果孙志洋这根线断了，那还真是件棘手到让人头疼的事情。不过得失之间，王俊凯没有太多绝望，因为孙志洋现在所出现的状况，都太过于巧合。
在犯罪行为里，所有的巧合都大抵不过是精心布策。
王俊凯转过身，刚要抬脚离开，却在门口看到忽然出现的易烊千玺。
他正带着嘴角上扬的笑意，双臂抱在一起倚在门框上，此时正对上王俊凯抬眸的目光。
“易教授？”
方宇有些纳闷地喊了一句。
倒是李涣，捏着下巴凝思着目光，在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对视的面孔上来回打量了一遍，挑了挑眉。
易烊千玺过了片刻慢慢开口。
“我觉得，我应该能帮到你们。”
王俊凯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。
下一秒易烊千玺就已经慢慢走了过来，抬眸望了望了审讯室里的糟糕画面。
他慢慢卷起了袖口，低头刚要走过去。
手臂忽然被拉住，易烊千玺停下脚步，回过眸。
王俊凯抿了抿唇，终于开口。
“还是等医生检查过后再说吧。”
易烊千玺眼眸一亮，忽然噙满了笑意，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王俊凯。
“为什么？”
王俊凯没扛住他含笑的眼神，只好收回目光。
“孙志洋神志不清。”
“我怕他伤了你。”
李涣直接处在了无台词却带着丰富面目表情的角色中，一双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，连着一旁的方宇都低下了头。
大概是感受到了尴尬，王俊凯松开手，不料却被人反手抓住。
“你刚刚是关心？”
“是在关心我吗？”
王俊凯有些不自然，眼神飘了飘。
“大家都是同事，我关心易教授自然是应该的。”
“就像我关心李涣方宇一样。”
“哈？”
“关心我？”
“王俊凯，想好再说啊？你关心过我？”
李涣差点喊出来，来自于拆穿王俊凯面不改色的胡编乱造。
“你有意见吗？”
王俊凯瞪了他一眼。
易烊千玺却没理会这一段插曲，而是紧盯着王俊凯，那双眼睛里，雾气太深，根本读不懂他的心思。
“我告诉过你叫我Jackson。”
“你是在关心Jackson吗？”
别说王俊凯一脸问号，就连身边的旁观者都有些不懂这话的逻辑性？
心里专家的着重点到底是不一样哈？
这到底是想表达什么？
“有区别吗？易教授？”
王俊凯瞥了他一眼，不着痕迹挣开对方握着自己手臂的手。
有区别，当然有区别。
有着天差地壤的区别。
易烊千玺神色深了深，也没有在意王俊凯的动作，然后笑出了声音。
“行了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。”
“里面这个人，还没有能力将我怎么样。”
“放心吧，亲爱的王队长。”
他的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，还伸手拍了怕王俊凯的肩膀。
“这是那个易教授吗？”
方宇不由得张了张嘴。
“我可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挂着这样的笑……”
“管他呢。”
王俊凯深深看了眼易烊千玺离开的背影，转身打算走去听审室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。
“方宇，采取措施控制住孙志洋。”
“不要伤害到易教授。”
*
王俊凯低头戴上耳机，凝眉看着屏幕里的镜头。
身边的椅子忽然被人拉开，王俊凯头也没回，便淡淡地开口。
“你又来凑什么热闹？”
李涣拿起耳机挂在耳朵上，扬了扬下巴。
“什么叫凑热闹？“
”你别小看法医，有时候是可以根据嫌疑人的行为举止，来判定那个致命伤口能否由嫌疑人操作出来的可能性的。”
王俊凯不再搭理他，而是一手扶住耳机，看着审讯室内，被控制在躺椅上目光涣散的孙志洋，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心魂一般。
审讯室的门慢慢打开，躺椅上的人听到动静，瞬间起了挣扎，奈何手脚被手铐固定在了椅子上，王俊凯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恐惧，嘴里开始呜咽出来听不懂的话语。
易烊千玺打量了下眼前的情景，忽然抬头看向了摄像头的方向。
他对着镜头微微一笑，还比了个ok的手势，眨了眨眼。
“哈？”
李涣忽然笑出声，用手肘碰了碰王俊凯。
“他是在调戏你吗？”
王俊凯有些无语，直接低声说了个滚。
李涣忍住笑意，继续看着屏幕里的画面。
随着易烊千玺的临近，孙志洋的反应越来越大，几乎马上就要从椅子上翻下来，可是无论再大的力度都无法挪动半分。
这种禁锢让孙志洋开始绝望。
易烊千玺却没有因为他的绝望而放慢脚下的步伐，当那一双含笑如鹰隼般的眼睛照进孙志洋眼眸处的时候。
躺椅上的人忽然尖叫出来。
“滚！！”
“滚啊！！”
“你再过来！再过来！！我就杀了你！！！”
撕裂般的碰撞声从耳朵内传来，听审室内的王俊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屏幕前略显格格不入清凉的声音带着轻笑出现。
“杀了谁？”
“你要杀了谁？”
“逼死我！！！”
“都要逼死我！！！”
孙志洋像是神经被拉断，还是易烊千玺的气场太让他害怕？
王俊凯不免有些担心，他身下那张并不算牢固的椅子，是否能禁得住他的折腾。
然而下一秒让王俊凯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。
因为他看见易烊千玺忽然弯身，用钥匙打开了孙志洋身上所有的钳制。
王俊凯一下子站起身来。
李涣连忙伸手拉住他。
“你别急，他有他的打算。”
王俊凯借着李涣的力气缓缓坐下，手心里不自觉地沁满了汗水，还是吩咐了方宇找人守在了审讯室门口，随即应付各种突发状况。
忽然获得自由的孙志洋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，然后将椅子砸向了易烊千玺，一声巨响，砸的耳朵疼，易烊千玺躲得快，没有伤到分毫。
依旧含笑看着躲在墙角处的孙志洋。
语气不紧不慢。
“孙老板。”
“相比大多数人来说，你也算是事业有成，不管是什么原因，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，还真是令人唏嘘。”
“咱不说妻离子散，家破人亡。”
“但也算是毁了大半人生吧？”
“如今更是疯得人不人鬼不鬼的，看来后半辈子就只能呆在精神病院里了。”
孙志洋不停地朝易烊千玺丢着东西，可是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，每一次又那么用力，就好像他手里真的拿着东西一样。
易烊千玺看着他，挑了挑眉，没有因为对牛弹琴而感到棘手，而是加深了笑意忽然走进了他。
“滚！！！”
“滚开！！！！”
随着易烊千玺的接近，孙志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，眼泪鼻涕也挂满了脸，呼吸带着缺氧的极大窒息感。
易烊千玺忽然弯身蹲在了他旁边，吓得对方缩了缩身子。
“你见过精神病院什么样子吗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那里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。”
“面对你的，永远都是针管，药片，还有绳子。”
“对，绳子，知道为什么会有绳子吗？”
“因为他们要绑着你，因为你跟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样，他们怕你伤害别人，就把你绑在屋子里面，闻着令人绝望的消毒水味道，到了晚上更是漆黑一片……”
易烊千玺靠近他，带着蛊惑低沉声音在他的耳边徘徊。
“你看不到光。”
“更看不到自己。”
“你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绝望，你看着身边的人，他们都没有灵魂，他们都像是行尸走肉，他们会骂你，会打你，甚至杀了你。”
“都无需负任何责任。”
“你会恐惧，你会绝望。”
“你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。”
“最后，你会精神分裂……”
“生不如死。”
“啊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一声喊叫传到耳朵里，刺激了王俊凯的耳膜。
他的呼吸在加深，看着屏幕内，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了孙志洋，以及慢慢站起身，面无表情却透着轻蔑的易烊千玺。
还有刚刚在耳边断断续续的话语，以及手心里浓密的汗水。
“别害怕啊，朋友。”
“疯了的人，是感受不到害怕的……”
“滚！”
“滚开！！”
易烊千玺冷笑一声，忽然弯身将地上的人拽起来，钳制住他的衣领抵在了墙上。
孙志洋惊慌的眸子一闪而逝，却仍旧被他狠狠地捕捉住。
“演技不错啊，孙老板？”
“这么想当疯子？我成全你怎么样？”
王俊凯有些惊讶，在听到这句话后与同样张大嘴巴的李涣交换了下眼神。
“回头我就让他们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？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法律的制裁。”
“只不过，换了另外一个更加让绝望的地方。”
“一个正常人，在那个地方呆着，不会让你觉得幸福的。”
“因为，即使你拼了命地说，你没有疯。”
“也没有人会相信你。”
“他们只会更相信，你已经病入膏肓了……”
“然后折磨你，放弃你，直到你……”
“变成了真正的疯子。”
“不……”
孙志洋伸手抓住易烊千玺的手腕，想摆脱他的钳制，喉咙嘶哑。
“怎么能拒绝？”
“那里就是你最好的归属啊！”
易烊千玺忽然提高了音调，一双眼眸似乎要沁了血。
镜头外的王俊凯只能看到他的背影，不过应该庆幸没有看到这般眼神的易烊千玺。
“不去……我不去……”
“你凭什么不去！！”
“你去定了我告诉你！！”
易烊千玺怒吼出声，刺激了孙志洋的神经，对方收手紧紧握住易烊千玺的手腕，换来却是更加用力地钳制。
“我不去！”
“我没疯！！！”
“你再说一遍！！”
易烊千玺唇角染上笑意。
“我没疯！我没疯！我没疯我没疯！”
孙志洋近乎癫狂，额头上冷汗往下落。
“你说你没疯？谁会信？”
“我没疯！”
“我没疯！！”
“我是孙志洋！我是装的！”
“我没疯！！！！”
“我害怕！害怕警察！所以我装的！”
“我装的！！！”
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对着易烊千玺喊出来，他也用了全身力气推开易烊千玺。
易烊千玺没有站稳，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，忍不住眉头一皱。
审讯室外的人立马冲进去，拉起了孙志洋迅速给他戴上的手铐。
有人去扶易烊千玺，却被他挥手制止了，他站直身子，额头上有青筋闪现，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孙志洋，淡淡道。
“谁给你出的主意？”
“没有人给我出主意，是我自己……”
易烊千玺冷冷看了他一眼，笑了笑，直接打断了他。
“呵，挺讲情义？”
“迟早你自己会亲口说出来的。”
“别再感谢给你出主意的人了，他那是在害你。”
易烊千玺微微一笑。
“害了你，保住他自己。”
“因为，等你想开口说实话的时候，没有人会再相信你。”
易烊千玺看着孙志洋眼中闪现出来的不可置信，弯了弯嘴角，走出了审讯室。
空旷的走廊上，迎面撞上慌忙走来的王俊凯。
易烊千玺停下了脚步，看着对方慢慢走进，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，王俊凯的脚下的频率放慢。
胸前还有刚刚因为听审未平缓下来的起伏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王俊凯舒了口气，看着易烊千玺。
易烊千玺沉着眼眸看了他片刻，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出思绪。
“你在关心我jackson吗？”
王俊凯眼光微微打晃，有些无语，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随即看到对方笑意深深，以及忽然靠近的身体，和耳边响起来的话语。
“你穿制服的样子，可真好看。”
王俊凯眼皮跳了跳，却没有理会他的忽然调笑，而是看到了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，那一道道抓痕，有些地方都已经破了皮，留着血迹。
“你的手？”
“你先去包扎一下吧。”
易烊千玺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，刚要离开，王俊凯却忽然又问了句。
“你刚刚说的那些，就是跟孙志洋说的那些，都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阴霾，却被脸上的笑压制的刚刚好。
“编的。”
“你以为啊，心理专家这么好干的？”
肩膀被人拍了拍，王俊凯转身看着他走开，似乎步伐有些虚乏，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拐角处的李涣，终于看到了王俊凯，连忙走过来，将手肘搭在了他的肩上，跟他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。
“偶像，简直是我偶像。”
“太精彩了。”
“一眼就看出来那家伙是装的！”
“偶像啊。”
王俊凯凝了凝神色，直至易烊千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，才收回神色。
“李涣，你觉得，同样一个人……”
“会有两种，完全不相同的，性格吗？”
“啊？”
“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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