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他 01
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,就觉得他是人间孤品。
不需要欣赏,却需要领悟。
#圈地自萌,勿升真人#
黄昏就像是泼墨画家挥洒的茶水墨,洒落在熙熙攘攘又冰凉勾勒的街道上。
人群挤压在一栋破旧斑驳的小区楼下,各路声音急缓高昂。有唏嘘,有叹息,有惊恐,有呵斥。
然后被一道警戒线果断划开。
几只麻雀落在交织混杂的电线上,才刚落脚就立刻扑腾着翅膀离开。
这里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栖息的地方。
一个女警察忽然拨开人群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疯狂呕吐,警帽下的头发来回缠绕,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现在新来的实习生都是这副样子?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。”
另一边身穿警服的男人大步走过来,眼角只是瞥了眼那个不适的女警察,一边吐着淡淡的语气,一边带着白色的手套。
“你多担待,毕竟新人初次遇到这场景,多少有点这种反应也是正常。”
男子听完将口罩带上,挑了挑他好看的眼睛,尽管没有说话,却表达了不以为然。
身边身着白色大褂的年轻男人低头笑了笑。
“谁能跟你似的?刚来警队就敢从下水道里搬出来泡了半个多月的尸体?”
“我一法医都……”
说着说着似乎就能回忆起那个画面,男人捂着嘴巴强忍下恶心。
“也就你王俊凯了。”
于是名唤王俊凯的男人侧过头好整似暇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。
“所以你做法医这么多年,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我这么一个搭档。”
“李涣同志,我接受你的感恩。”
看着眼前身姿挺阔的男人掀开警戒线弯身而入,李涣翻了个白眼,无奈地笑了笑。
是啊,有你这么个臭屁又嘚瑟,专业又狠辣的警官搭档,我特么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!
*
“死亡时间现在能确认吗?”
王俊凯蹲在地上翻弄着尸体,眉心微皱,整个房间内气味难以形容,即使挂着厚重的口罩,也让人觉得有些鼻息不稳。
而蹲在尸体旁的年轻警官,却在完美地诠释什么是专业。
“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周前,尸体身上无明显伤痕,长时间浸泡已经变形,具体死亡时间等解刨后才能确定。”
李涣站起身,看了眼周围的环境。
“王队,没有采取到任何指纹。”
搜寻现场的警察走了过来。
王俊凯站起身,有人上前将尸体蒙上白布,因为哪怕多看一眼,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。
疏通开人群整个警队离开,那孤烂的楼层成了这个老小区内的禁地。
“怎么着?这次没把案发现场翻个底朝天?”
李涣将手插进外衣口袋里,看了看渐黑的天色。
王俊凯低头看了看手表,然后加快了步子。“你还有三个小时。”
“三个小时后,我要看到法医鉴定结果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
最后三个字带着长长的尾音,李涣看着王俊凯上挑的嘴角,狠狠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,很快又自觉地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*
整齐严肃的刑警会议事内,王俊凯坐在会议桌的前头,手中翻看着案发现场的资料及尸体照片,然后头也不抬地开口。
“小莫,说一下吧,给各位做下案件简述。”
“好的王队。”
莫然起身走到一旁的白色板前,将手中采集的信息资料磁吸在上面。
“死者郝伟,男,29岁,租住于和平小区24幢201室,独居,无业,无经济来源。”
“邻居间从无来往,问了对门的住户称几乎没打过照面,也没见过什么交际来往。”
“哦,对了,死者还是一高材生,毕业于江市医科大。”
莫然将一张拍有毕业证书的照片放上去。
“看学校系别,脑科。半年前来到京市,一直到出事无任何工作记录。”
“此人还是一孤儿,所以还无法确认亲属关系。”
“医大的高材生?竟然喜欢待业在家?”
“现场还没有指纹脚印头发……”
一旁的刘子良转动着手中的笔,看了看莫然,后转首看向王俊凯。
“王队?这次不会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?”
王俊凯斜倚着靠椅,抬眼看了刘子良一眼。
“没有痕迹只能说明凶手作案细致,侧面反映出凶手的心理素质极高反侦察能力在线。”
“密室杀人一般都会制造自杀的假象,你觉得会有人自杀把自己脱光了塞进装满酒的米缸里吗?”
“要是你,你会吗?”
……
刘子良接受到王俊凯的目光,手中的笔停下来,还展颜一笑。
“要是我?嘿,我哪有这么变态?”
“要是你,早就破案了。”
会议桌旁的数人低头抿唇轻笑,刘子良瞪了瞪一旁嘲笑他的莫然。
刑侦重案二队有刘子良这个活宝,但也热闹。也只有他会三番五次不知死活地讨教他们的毒舌王队长。
王俊凯收回目光,示意莫然继续。
“目前有作案动机的犯罪嫌疑人有两个。”
莫然将手中照片依依附上。
“李雪,被害人的前女友,两人是初中同学,高中时在一起,大学分开,分手时被害人三翻五次请求复合,都被拒绝。”
“严志坤,被害人的大学室友,这个人是个富二代,在学校期间没少给被害人使绊子,后来毕业前被害人举报严志坤私下贩卖医学院研制药品,被勒令退学。”
“一个多月前,严志坤曾来到京市找过被害人。”
莫然回到位子上,将手里的文件放下。
“前女友的动机是什么?”
“从被害人郝伟生前的手机通话记录来看,李雪应该每天都会接到郝伟不同时间段的骚扰。其中不乏各种各样的威胁,李雪大概是被逼疯了。”
莫然低头,从透明塑胶袋内翻弄着手机。
“4月13日,也就是被害人出事前一周,李雪曾给他发过这么一条短信。”
“我(李雪)警告你,你若再骚扰我,你就去死吧,你威胁我我也不怕你。”
“可真是精彩。”
刘子良摇了摇头。
“情侣变仇家了,爱情真是沾不得啊。”
莫然拿文件敲了敲他的头。
“就你感触多。”
对面的方宇笑了笑,然后将笔放下,看向了桌子前端的王俊凯。
“李雪跟被害人一直有来往,尽管是被自愿的,总体来说最了解被害人住处喜好的,她也有绝对知情权。”
方宇看向莫然。
“除了一个多月前,一直到被害人遇害,严志坤都再也没找过他吗?”
“就目前查证,没有。据现场邻居叙述,因为小区是老小区,所以很多摄像设备都是损坏的,目前找不到有力证据证明两周前到底什么人来找过死者。”
方宇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本。“但我总觉得李雪应该属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刘子良抬起头。
“我不觉得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杀死一个男人,并且用了这般极其残忍的手段,从某种角度来说,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之间应该有着极其大的仇恨。”
“目前来看,李雪跟严志坤尽管都与死者有隔阂,但都还没到那个地步。”
“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,也不能判定被害人的死因到底是溺死在酒水里,还是另有其因。”
“方宇说的没错。”
王俊凯支起身子,将手中的照片扔在桌子上。“我认为,真正的凶手,现在正在窃喜呢。”
王俊凯站起身,其余人看向他,面面相觑。
“看起来像是一起变态作案方式,但是又很有条理,按照当时尸体出现的状态来看,应该是在无意识地情况下被丢进了缸里,所以在这之前,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药物侵袭。”
“还真让你说对了!”
门外传来一道声音,李涣拿着文件外衣还没换就走了进来。
“尸检出来了,被害人被注入了过量麻药。我猜测,应该是麻药药效起来后,在无意识地情况下扔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酒缸里。”
“还真是极端。”
刘子良叹了口气。
“你们不觉得像是在在例行某种报复措施吗?”王俊凯双手撑着桌面,看着在座的几人。
“麻醉,丢进酒缸,我觉得,这是凶手心里上的某种暗示。”
“暗示别人,被害人就应该属于这种死法。”
“所以,很明显,这是一起预谋已久准备充足的作案计划并且完整实施的案件。”
“李雪和严志坤提审的如何了?”
“审判组还在盘问。”莫然看了眼手表。“这个时间,应该也有结果了。”
“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。”
王俊凯看了李涣一眼,对方摊了摊手,明确地表示他能做的也仅仅是让尸体开口说“秘密”,推理断案这种逻辑思维问题,还得靠大神仰仗。
“莫然方宇,你们调查一下被害人生前在江市哪家医院就职,以及他忽然来京市的目的。”
“王队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最重要的是,将他手下医治的患者名单,做一份详细的调查。”
“是!”
“我明白了!”
方宇莫然对视一眼,忽然觉得脑间有条线开始清晰,果然王队还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精准的判断方向。
当然是要敬佩的,因为别的不说,就比起判案速度来说,这就相比其他队少了很多加班时间。
“得,这几天又得在局子里过了。”
李涣上前拍了拍王俊凯的肩膀。
王俊凯转首,微微一笑,将他的手拿下来。
“是我在局子里,你呢……”
“还是赶紧回尸检房吧。”
看着某人转身走到座位上灌了口咖啡,李涣无语地一歪,直接歪在了椅子上。
*
“等一下,这个画面再慢一点。”
“对,就是这里。”
王俊凯盯着显示器,眯起了眼睛。
“能不能放大?”
刘子良将鼠标停顿,迅速操作。
“王队!”
“别叫唤!”
刘子良压制着心底的窃喜,没想到这家小卖部门口的摄像头还真能发现证据。
“王队,你怎么知道犯罪嫌疑人会来买烟。”
“被害人住处有少量烟灰,但是就尸检来看,死者是不抽烟的,包括李雪也做了证实。”
“所以,抽烟的人还会是谁?”
“人在极度恐慌之中会采取香烟来使自己镇定。”
“10点50分,出来买的烟。”
王俊凯再次看了看画面。
“被害人死亡时间应该就是这之前。”
“那照您这么说,犯罪嫌疑人是在得手后买了包烟又回去了?”
“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?”
刘子良放下鼠标。
“也许是不放心。”
“更也许,是想再回去欣赏一下。”
“嘶……”
刘子良倒吸一口气。
“这得多变态。”
“摄像设备太劣质,去找下店家老板,询问当晚这个顾客大体相貌。”
“还有方宇莫然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?”
“他们昨晚连夜调查的,我想着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王队,下次和小莫一起工作的机会能不能让给我呀?方宇那小子……”
“哦?”
“看你怎么巴结我了。”
王俊凯揉了揉手腕,转身走出音像室。
“王队,你这是暗示行贿啊……”
刘子良看着背影哀嚎着。
单身这么多年,还不是因为有个能拦截万千桃花的某领导,好不容易有个没将芳心暗许给领导的莫然,还便宜了方宇那小子!
情路坎坷啊。
*
“有个新发现!!”
“被害人去年2月5日,接了个手术,手术失败,失败原因医院那边抵死不说,据说病人家属闹得很大,后来被害人离职,先后在江市找了很多医院,但都被解雇,最后半年前来到京市。”
莫然将档案递给王俊凯。
“什么手术?”
“脑瘤。”
王俊凯翻了翻资料,看了看文件上的照片。
“徐强?”
“病人的弟弟,怎么了,王队?”
王俊凯将文件递给刘子良,刘子良一脸茫然地接过来,不明就里地看了半天,忽然眼睛一亮!
“王队?!”
王俊凯笑了笑,然后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我先去睡会,交给你了。”
王俊凯在警队里这几天熬出来了一些细小胡茬,他歪在转椅上两分钟就睡了过去。就像是人们早就习惯了早睡早起,王俊凯也习惯了随时睡随时起的状态。
大脑在快速运转后是扑面而来的疲惫,细腻的睫毛笼罩在鼻翼之上,身上的警服虽然有些褶皱,但依然整洁。
像个乖巧的邻家大哥哥。
而他这个形象还没有维持几个小时,就被醒来后的情况刺激到黑云密布整张俊脸。
“什么情况?!”
“这么有能耐的?”
“您说的是没错,徐强的哥哥离世确实是因为手术失误,作案动机也成立。”
“本人也跟小店描述一致。”
“但是没有关键性的证据,审判组那边都快审问一夜了!光打太极了,什么也没问出来。”
方宇加快脚步跟上王俊凯。
“要我说就熬着他!”
“熬崩溃了他敢不说!!还找一个什么催眠的?!”
“搞什么!?江湖骗子?!”
“你就不能不叫唤?!”
李涣从走廊处走过来,收到方宇求助的目光,走到王俊凯身边。
“什么催眠的,都说了,人家是资深心理专家,这是谭大队的安排,谭队见了那也得喊声教授。”
“哗众取宠!故弄玄虚!”
王俊凯伸手推开前面的门。
“我就不相信一个书呆子能问出什么来?!浪费时间!”
审判室观察厅内的看到王俊凯后让开了位置,王俊凯带着不耐烦地脸色拉开一把椅子就坐了上去。
然后看向了屏幕中的画面。
除了带着手铐低头不语的徐强,在桌子的另一侧,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正扶额而坐。
王俊凯眼神微微一凛。
画面中的男人忽然抬眼,看向了摄像头的位置。
而在这边正盯着屏幕的王俊凯,睫毛微晃,就好像一不小心毫无预兆地来了个对视。
王俊凯拿起的耳机微微一顿。
“这货叫易烊千玺?”
“你喊声易教授会死?”
王俊凯将耳机戴上。
“就这年轻的小白脸?我倒要看看能搞出什么名堂?”
李涣手背抵着唇边咳嗽了几声,带着轻笑。
“跟你同岁,你这话说的……”
“我是赞同还是赞同还是赞同呢?”
“法医最近太闲了?”
李涣见好就收地选择了闭嘴,王俊凯调整好耳机,目不转睛地看向屏幕。
TBC
我编的。
别认真,别深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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